人文研究新范式

基于数据的研究已成为科学探索的第四范式。人文科学虽然对象与方法都与自然科学有所不同,但信息科技的渗透是弥漫性的,人文科学也逃不过第四范式魔杖的点化,正在发生神奇的变化。这根魔杖,被称为“数字人文”。

当今的数据爆炸孕育了数据密集型科学,第四范式是将理论、实验和计算仿真等范式统一起来一种高级范式,然而对人文科学而言,当前还称不上数据密集型,因为还有大量的人文资料并未数字化,或即使数字化了,也远未数据化。我们甚至对如何为人文研究者提供一个基于数据的研究平台还一无所知。目前的一切成果都还是在摸索,没人知道数据科学对人文研究提供的潜力能够有多大,不过越来越多的人坚信这一定是巨大的,而且是颠覆性的。

人文研究的突破传统上首先是依靠新发现的材料(如考古发现竹简),其次学术交流模式的演进和方法学的突破也是人文研究获得突破的重大来源,但后者已经有四五百年没有什么大的突破了。目前的交流模式是印刷术所带来的,你看看学术交流模式尤其是人文成果交流模式,知识链乃至整个生态都是现代印刷造就的,数字人文站在了一场突破的前沿,但将会带来怎样的大变局,甚至能不能带来重大革命,还存在许多变数。

以下五个方面是人们最寄希望的:
1、大数据:数据量大到无从使用,而且可以是动态的。看问题的范围可以大大扩展,几乎没有限制。
2、细粒度:可以细化到任意微观实体,只要提出问题,就可以细分下去。
3、关联性:关联的深度、广度与复杂度也无穷无尽,支持多种模型,通过建模揭示、模拟出前所未有的关联关系。
4、可视化:见人所未见。
5、计算能力:便捷性、速度、提问。

这就是数字时代为人文研究提供的崭新的研究范式。仅仅看超文本或“智慧内容(Smart Content)取代线性的文字陈述就是一种颠覆了,更何况后台支持数据统计、模式识别、机器学习、时空展示、可视化、模拟、数字出版。

如前所述,传统的人文研究最关心的是占有资料,即便是年鉴学派也仅仅是占有资料的范围和门类更广而已。然后就一个idea或问题去搜索、去证明,必要时可以修正这个idea,突发奇想,以产生新的研究路径和成果。而数据科学使得人文研究在一个广阔的数据海洋中展开,且有着极强的后现代特征:不求因果、也无所谓因果,一切皆可质疑(证伪),一切都是相对。于是可以修正甚至颠覆过去的结论,并极大地扩展了学科的问题域。

数字人文使研究人员能够以更加宏观、博大的视野进行跨学科研究,发现过去看不到的规律、原因、问题,用数据重构历史,重构学科图景,重构认知。也摒弃了研究人员的单打独斗,而必须基于网络进行无边界的、大规模的群体性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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